洲中游

你好。

【冰九】魔头(一~二)

《魔头》

 

新生代领军人物名门少侠洛冰河X灭教自杀病前魔教教主沈九(沈清秋)

 

三流爱情写手决定写一写心中的故事了。

我要做感情写手而不是龙傲天升级流!

 

九哥不是处,做了五年(前教主)的炉鼎发生过120次关系。

 

九哥有诱发型性瘾平时没事,受到过大刺激就会发作,身体极度敏感。

 

雷者自退,不强求看文。

 

 

“我觉得你像这枝花。”

 

在沈清秋的心肠被血痂苦难彻彻底底凝结成一团硬冷铁块前,洛冰河趁着时机,给他心上唯一的血肉软处插进了一枝凌霜傲雪独自开的寒梅。

那梅花可望不可及,颤巍巍开在沈清秋心上,一开就是许多年。

到后头,谢成枯枝残瓣,又被逼着病树逢春。

 

 

——

 

杭州二月风光好,处处春霖沾衣袖。

 

昔有韩信能屈甘受胯下之辱,今就有洛冰河含恨小心伺候仇人。

从哪儿说起?

从西南快马加鞭一封书信说起吧。

彼时洛冰河正奉掌门令在西南十万大山里头窝着捣鼓,追查件奇案。

 

江湖纷扰,对立而起两大阵营,一为正道魁首苍穹派,一为邪魔头目无厌教,七年前,无厌教老教主养虎为患,死于其爱徒手下,教主易位,新任教主神出鬼没,只闻得其人阴狠毒辣,一身红衣,一双夺命的阎罗手为了防止人血沾染,常年裹在黑色冰蚕丝手套里头,历位七年,竟还不知他名姓。

 

与此同时,苍穹派接到来源不明却被相信采纳的各式密信,一点点将盘根错节的无厌教据点肃清。

 

长达七年。

 

今年二月二龙抬头这天,本应小雨朦胧的杭州街巷,冲起灼天的火光。

 

无厌教总坛居然设在杭州城里头最大的烟花楼中,事先接到些蛛丝马迹风声的各路正派人士牵丁夺马,急匆匆赶来救火。火光熄去,好端端软侬温柔乡只余断壁残垣,焦骨遍地,为祸中原近百年的无厌教戛然而止,止的莫名其妙,留下个罗刹地狱的遗骸空荡荡露着给世人看。

 

到这,还和洛冰河没有多大关系。

 

邪魔头目无厌教稀里糊涂被灭了,疑点颇多,不好下结论。我们说说正道魁首苍穹派。苍穹派掌门,是人人称道的君子如玉,玄肃剑岳清源。现在也三十四五岁了,老大不小的,膝下没个儿女承欢,亦没有情投意合之侠侣,可谓铁打实一颗红心向宗门,于自己没有丝毫偏心打算。

 

不过话不可太满,要说没有丝毫,也不见得。

 

岳清源于七年前,在簌簌飘忽、数十年都罕见的一场风雪里,捡回来个遍体鳞伤、中毒颇深的孩子。这孩子被他收入门派,却也不喊他做师父,也不另拜他人做师父。

 

有人猜测是岳清源私生子。

 

可哪家把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个孩子留在外头漂泊四方受苦无穷呢。

 

那孩子来的时候分明快咽气了,更别提身上一身大大小小疤痕。

而且,年龄也对不上,这孩子捡进来骨龄就有一十三,岳清源当时自己也才二十七,难不成他十四的毛孩子就暗结珠胎了?

 

开玩笑,岳清源从十四那年拜入的山门,此后八年潜心修炼弥补学武之晚,没出过一步。

 

二十三接任掌门一职兢兢业业从不敢有丝毫懈怠。

 

他有私生子?老天都笑掉了牙!

 

这里,就引出来洛冰河了。

 

不错,洛冰河便是被岳清源从漫漫风雪里头抢出来的孩子。

 

他身上的毒不常见,却刚刚好在苍穹派里有新制成的解药来解。而本人又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,根骨极佳,七年过去,二十及冠青年,长身玉立,仙鹤之姿,隐隐有一代名士大侠之风,江湖上但凡小姑娘家,人手一本《洛少侠大揭秘》《姑射临凡——苍穹派首徒绘影图册》《你是我的心肝脾肾脏,啊,冰河再爱我一次》

 

也不排除有些母爱过剩的夫人们也喜欢收集这些小册子。

 

至于洛冰河自己,他倒是洁身自好没有过坏消息,顶多有一两个红颜知己的消息传出来。大家一寻思,这红颜知己们都是长久没有意中人的女侠小姐宫主,这肯定哪个都不能要啊,要哪一个其余的都不得翻天啊。再加上这些红颜知己背后都有着些势力,群众们觉得,就是个少男少女替家长牵头的故事,也就当消遣八卦,寻常唠嗑偷偷幻想一下洛冰河能和哪位有名气的姑娘成侠侣罢了。

 

而在洛冰河心里,那是有道坎,不能说也不能碰的。

 

话说回来——刚才偏题了十万八千里。

 

岳清源也三十四五啦,他还能操持门派十几年不错,但也要培养新生弟子,洛冰河作为他不说却被默认的掌门亲传弟子,自然是重中之重,完完全全当做掌门人来培养的,苍穹派上下一心,加上洛冰河确实秉性纯良天资过人,也都没有异议。

 

于是各地的情况和人脉洛冰河都得熟悉,慢慢学着做事,这次他就从岳清源那里领掌门令,接了一桩奇案委托去西南蹲着,过完年动的身,到地儿屁股都没捂热,又被岳清源一封书信叫来杭州,让他速来,说是无厌教要有大变故。

 

止了思绪,他翻身下马,扫扫衣上灰尘。

 

大步走入驿站之中,岳清源在这儿等他等了许久。

 

“弟子见过掌门。”

 

岳清源在看窗外,那个方向是无厌教总坛遗址,上头还绕着几缕黑烟。

 

洛冰河在无厌教被灭的前七天收到信的,紧赶慢赶,终究差了几天,现在是第三日,二月五啦。

 

“……你知道地点吧。”

 

岳清源转过身,带了愧疚,把洛冰河这么连轴转,是不大人性。

 

“……你若是……若是见到什么,不要声张,回来与我商议。”

 

岳清源罕见地犹豫不决。

 

“请掌门放心,弟子必小心谨慎。”

 

岳清源拍了拍他臂膀,让他去探,一个人站在驿站客房里,不知道做些什么。

 

洛冰河很熟悉这儿。

 

他熟的不能再熟。

 

他在这儿待了五年整。

 

他曾也是无厌教的弟子。

 

还是亲传的弟子呢。

 

他微微勾起唇角,心里不大痛快。

 

一路用的轻功飘过来,洛冰河落在这焦灰残土上,俯身在地上寻找着什么。

 

无厌教的遗址还在,没怎么大变。刚开始那场大火在小雨里也烧的旺盛,一看就知道不是自然火,众人只能围着熊熊的火焰听火舌舔舐梁柱,嘎吱声崩塌声不绝于耳,偏偏没有人声。

这很不正常,无厌教里头不可能没有人。

更何况,烟花楼里出名的花魁老鸨,没一个出城出楼的,必定还在楼内。无厌教总坛藏得好极了,近百年都没被发现,一些底蕴肯定都藏在这,若说金蝉脱壳假死之计,更像自断根基,未免牵强。

不是人都撤干净,就是全死光了。

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。

 

以楼为心,方圆两里的住户全撤了个干净。

当然住在杭州的都是非富即贵的闲散人家,要不是火势太大,波及太多,火灭后尸体遍地太过吓人,这些住户怎么说也不会放弃自己住处。

 

他知道岳清源叫他来的意思,正教人士早就里里外外翻了个透彻,除了被烧成炭的众多尸体,什么也没找到。而洛冰河在无厌教里头呆了那么久,叫他来探查一番,没准能得什么收获。

如今无厌教被毁,他来探查,即使熟路些,总算不会被扯上什么把柄,攻讦岳清源养虎为患私通外敌。这不是什么好玩的事,苍穹派本就树大招风,岳清源从前不敢暴露出一点和无厌教的关系,现在也不敢,刚好洛冰河也不想和无厌教扯上什么关系,七年前的雪夜里头,是岳清源给了他第二条命,他便彻彻底底抛弃过往,要做个名门正派。

 

他寻到一处暗穴,愣了会神,很快清醒过来摁下去,暗暗输入内力。

咯哒脆响,焦灰簌簌下陷,露出来一条楼梯盘旋着下去。

洛冰河摁紧身边佩剑正阳,谨慎往下走去。

所幸四周没人看见这幅景象,此时江湖上正准备举办庆典和结盟会,庆祝无厌教灭亡和推举苍穹派做江湖盟主,岳清源也被牵绊,全江湖的视线都聚集在这两件事上,死灰一样的无厌教遗址周边也就没什么人了。

 

风席卷着杭州雨后的清新夹着焦土跟着洛冰河一起卷入这密室里。

 

呼——

 

这地穴阴暗,看来应当封存了有几天,从大火到现在,估计还没人找到。

洛冰河贴着石砖砌的穴壁下去。

很出乎意料。

这儿没有什么珍宝秘籍,连焦骨炭尸都没有。

空间倒是大的出奇。一路走来,石砖壁上都有油灯,洛冰河拿手上的火折子点了一圈灯,火光底下照的明明白白。

只有一面朱红色的大鼓,静静摆在空旷的密室中。

那鼓大的出奇,有五尺宽,三尺高。

洛冰河心头忽然颤一下,慢慢靠近,他伸手摸了一下鼓面,像被毒蛇咬到一般飞快收回手,满脸的惊诧。

那鼓面入手软柔,带着纹路,条条皱纹即使绷紧也能摸到。

 

那是一面人皮鼓。

 

人皮鼓能有什么好的,洛冰河当下恶心反胃,拔剑就要把这鼓戳个对穿!

 

“嚓。”

 

极轻的一声,可在空荡荡的密室里尤为响亮。

那像是,什么东西抵着牢笼微微摩擦的声音。

 

洛冰河收回了剑,抽出匕首,小心没入鼓面向下划开。作这事时,他实在是寒毛倒立,匕首刃下的触感绵柔坚韧,似乎活剥着人一样。

 

好在这做鼓的人皮似乎被剥下来许久了,有些风干的脆,割到中间裂开了一道十字口,洛冰河的匕首被收起来,模模糊糊能看见一个身上尽是红色的人蜷缩在这鼓里头。他小心翼翼伸出手去将人捧出来。
隐隐有着讲不清的心悸。

他看清楚一张艳丽到狠毒的画皮。

嚼碎了吐出来,摁下去炸裂开。
滚油入水,石破天惊。

那是他魂梦里头死死缠绕的一圈野蔓毒蚺,是七年里唾弃至深却断绝不了的瘾嗜。

那是——

“......
”滚。“

 

这画皮睁开了眼,冷冷凝视着洛冰河。

干涸唇瓣开合间,吐出一字。

洛冰河想。

那是——

那是伤天害理无恶不作的魔头。

那是他的师尊——手刃其师的无厌教教主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沈清秋



魔头(二)

 

“滚。”

 

洛冰河打了个激灵,从魔怔的态度里回过神来。

他垂眸看去,乌黑的发,艳红的唇,刺目的红衣,无情的眉眼。

啊,是沈清秋。

他想,确实是沈清秋。

 

“噌——”

 

正阳三尺的锋挑在脆弱苍白的颈侧。

洛冰河放了手,将身压下,沈清秋跌回朱红色人皮鼓里头。一个在鼓中半阖眼睫,浑身血色,一个在鼓外手持利剑,满面怒颜。

 

“沈清秋,你还没死!?”

他厉声愤懑,却又侥幸,仿佛有什么事物终于落在触手可到的地方,不再是九天云霄上的可望不可及,不再是,一个人的午夜梦回污沼不可脱。

 

“你要杀我?”

沈清秋伸手抹了一把插在颈侧正阳的剑锋,吹毛立断的无情铁器将那白皙的指从尖端到底划出一道深长的痕迹,皮肉割开,却不见血。

“好啊。”

他弯了弯眼,淡薄又随意,仿佛应承下的是一场雨后的踏青,寻常的家宴,亦或者只是一杯好茶的邀请,一块可口的点心。

“怎么还不动手?”

沈清秋偏了偏头。洛冰河眼瞳一缩,正阳抽出来时带出一根艳丽的红线。

 

沈清秋认出来洛冰河,他被洛冰河捞起来敷上金疮药,又被少年青色外袍撕下来的一角裹上伤口,他勾起唇角,端的是媚骨天成,肆意风流。偏生话语冷的掉冰碴子。

“舍不得我死啊?洛冰河。”

“你可真是犯贱。”

 

洛冰河沉着脸,伸手点了沈清秋哑穴给他塞了一颗药丸续着命。他把人捞起来,转身顺着来时的密道走出去。沈清秋撇下眼,死气沉沉,杭州雨后的清风掀起他一缕发丝,余光看见脖颈上翠绿如竹的布段,鼻尖嗅到一点死灰焦炭的朽味,讽刺地想:“对啊,我怎么还活着。”

真是恶心。

 

“掌门要见你。”

洛冰河硬邦邦开口,他梗着脖子,咽喉里蔓延上一股子怒极攻心的血气,还夹着一点寒凉的酸涩苦闷。

沈清秋没有兴致,掌门就掌门吧,和他没有什么关系,最好能嫉恶如仇一剑把他这个恶贯满盈的魔头给捅死。

洛冰河带着他在檐间屋下穿梭,他支撑不住,昏昏睡了过去。

再醒来时,像是在客栈里,床幔垂下来,外面有洛冰河和他人禀报的声音,那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,沈清秋漫无目的地漫想,好像什么都不会勾起他一丝波动。

可当他被人小心翼翼握住手时,一阵突如其来的愤怒裹挟着冲天的怨气席卷而来。

他死死盯着面前的人,笑出来。

“掌门?掌门...哈,你是掌门?”

 

那人的面庞成熟而历经了风霜,饱含了愧疚自责,但化成灰他也认识。

 

“岳七。”

“原来你就是岳清源。”

“我竟不知道。”

沈清秋突然从床上坐起,伸手死死拽住岳清源的衣袖。

 

“不许对掌门不敬!”

洛冰河忍不下去,正阳又一次递到沈清秋面前,上面还残着血迹。

沈清秋没有看他,他刻薄又恶毒地拽着岳清源,露出来个笑容,字字泣血,句句诛心。

“你在哪儿呢,这么多年你在哪儿呢?我以为,我以为你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弟子。你知道吗?你知道我这些年都在干什么吗?”

“你知道吗,岳掌门。”

 

岳清源一下面色苍白,他低声回到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

他闭了闭眼,鬓角的发梳的整整齐齐,玉冠束在头顶,象征着正道武林。

“对不起。”

 

沈清秋一阵恍惚,呕出来一口血,血丝沿着唇角往下淌。称得他面白如纸。活像个画出来的纸人厉鬼。他两眼布满了血丝,悄声说:“你不知道。”

“你是不知道,还是不想知道?”

 

“够了!”

洛冰河伸手把沈清秋拉开甩回床上,言语里满是指责和仇恨:“你还想怎么样?让正道大侠和你一样做个为祸一方的魔头?装可怜也有个限度,不是谁都怜悯你!沈清秋!”

洛冰河胸口塞了团棉花,他见不得这幅画面,见不得沈清秋拽着岳清源衣袖声声泣血的样子,他想,可能是觉得沈清秋这种人不配玷污了他尊敬的救命恩人吧。

“咳——咳咳——岳七,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。”

沈清秋重重摔回床上,虽说被褥厚重,没摔疼他,可他只觉得浑身泛冷,手脚冰凉,一瞬间堕到冰天雪地里。

他想要个回答。

 

“不知道,小九,我不知道......我不知道......”

岳清源僵硬在那,他之前忐忑不安,然后满心欢喜,现在,悔不当初。

 

“......我信你。”

沈清秋闭了眼,没追着问,他忽而茫茫然在心上卸下了所有情绪。

 

洛冰河在旁边沉默看着,他胸腔里涌起一阵阵讲不出的感情,他看着沈清秋歇斯底里地对岳清源责问,他印象里的沈清秋从不会这样失控,永远都是高高在上,俯看着这人世里的悲欢离合,从来没有过。

 

“洛冰河。”

 

岳清源坐在床边,从来挺直的脊背一时间塌下去,他低声唤道。

 

“你不是问我,为什么那年的雪夜里会路过无厌教去捡你吗。”

岳清源手指无意识地揉捏着衣袖。

洛冰河觉得,他会听到一个足以颠覆他人生的回答。

 

“我很小就认识小.....沈清秋。”

岳清源眉目英气,飞眉入鬓,星眸深邃,岁月对他颇为优待,风霜只增添了厚重。

“原本,我和他都是被选送给无厌教前教主的孩童。”

他松了揉捏衣袖的手,床上的沈清秋眼睫颤了颤,但也仅限于此,岳清源苦笑一声,接着说下去。

“他拼了命要我走,一个人留在了无厌教。”

“那时候,他才九岁,我十四岁。”

“他叫我,‘你学好武功以后,就来找我,一定要把我救出去。’”

“我食言了。”

岳清源低头,眼里含了一点湿润。

“岳大掌门荒谬,我什么时候认识您了,可别乱戴高帽子。”

沈清秋突然凉凉开了口,他到底还是没忍住。

“我......”岳清源想要回话,被洛冰河截住了。

“掌门,您请接着说。”

正阳早就回了鞘,洛冰河紧紧握着剑柄,浑身紧绷着。

“七年前,那个雪夜,是沈清秋传信让我去接你。”

“派中提早备好的解药也是为你准备。”

“这么多年的情报也都是他提供。”

 

“洛冰河,是他救了你。”

 

洛冰河听见岳清源如此说道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少年子弟江湖老,一入江湖岁月催。



过年前最后一更,抱歉辜负大家的期待,覆水难收不会坑,但是更新估计要到新年左右了。其他的文也都会停掉,因为一些事情,想去履行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一个约定,所以会比较忙未来,应该到年底才会有空。

再次致歉,很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爱护。

真的对不起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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